比你所知的更黑暗，亦比你想象的更光明 ( 上）-Fiona永不下山

归档

It's darker (than) (you) thought, but brighter than you can imagine./比你所知的更黑暗，亦比你想象的更光明（上）

SS后重新解读Batman在DCEU的Story Arc和DCEU的audience service

解读/讨论：DC安利控心心/非君整理撰文：DC安利控心心

昨天跟非君的交流，除了两个阿宅聊着聊着bvs把对方说哭之外……很重要的是非君带领我认识到了一个全新的BVS视角。而最后产生的,对DCEU的解读我个人认为达到了这几个月来的小小新高度。但这篇文因为是两个人思想碰撞，所以可能在撰写的时候会分几个支线，对这种写作上的无能为力造成的阅读障碍，提前表示一下歉意。

这次对话起因是我前天在推上看到有人提问说“如果你觉得bvs比xx电影好，那怎么解释一封电子邮件就交代了Meta-human这么轻率的设定。”

在我回答这个推的时候突然意识到，首先这个设定根本不是bvs的情节，这其实是Suicide Squad的伏笔。看完Suicide Squad你就会发现（甚至只需要知道个SS的大概情节），bvs本身根本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。

DCEU的环环相扣到了Suicide Squad这部电影时，已经明显达到了一个顶峰。几乎所有SS里出现的所谓“BVS彩蛋”根本不是彩蛋，而是这个电影宇宙的正常延伸。甚至 Suicide Squad 这个故事的起因就是BVS的结局 ——

如同Suicide Squad开场Amanda Waller这段话的后半句所言：

左图出自钢铁之躯右图出自BVS

The world changed when Superman flew across the sky.and it changed again when he didn't. / 超人飞过天空曾改变了这个世界。而世界在失去他后再次改变。

一切皆因超人已死。

说回那个推上的提问，Bruce拿到的Lex档案里Meta-Human的LOGO，常听有人会吐槽说，难道是Lex设计好了的? 其实用膝盖想想就知道，那怎么可能是Lex设计？那些logo很早就存在了。比如闪闪，我们在正联电影预告片里看到，那是他自己的原创。海王的logo和神奇女侠一样，必然来自于口耳相传的传说和神话。而钢骨的logo我认为完全来自于母盒。Lex并不是把这些现成的资料整理好双手奉上给了Bruce（我们在SS里得知，这些资料甚至都不完全是Lex的。），他实际的心态是：首先给Batman看看还有这么多隐藏在的Meta-Human存在，超人是必须先打下的出头鸟。而这些Meta-Human又明显不是他手下那些能用钱收买的雇佣兵。那这些资料对Lex来讲是意义不大的（甚至都不完整的 ,比如Wonder woman，但作为Lex第一和第二目标的超蝙两人，却着实下了一番功夫，掌握的也相当详细）。

Lex Corp掌握的三巨头资料，但前两份并没有在Bruce黑到的资料之中

在BVS里，Lex的所有背后操作最关键的、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让Bruce毫不怀疑其实是Lex有把“超人（及Meta-Human）威胁论”这个原本Bruce已有的观点和“如何杀死超人”这个下一步的必然选择，悄悄发酵加强后和再融合进Batman的思想中。Bruce在黑入Lex corp主机时，同时拿到一些其实Lex认为对自己毫无用处，但看起来又仿佛很重要的信息和资讯，绝对是对他真意最好的掩饰。*注1

而我们再来看Suicide Squad， Amanda Waller作为Suicide Squad真正意义上的反派（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拿她来和Lex相比较的原因。）她和Lex最大的相同之处就是对权利和力量的渴望。Waller本身没有力量，甚至没有钱。她手里唯一有的就是权利。她的选择毫无意外，就是用权利来进行交换，用暗箱操作和政府之手来达成她的目的。自由、负罪感、生死，亲人和爱人的羁绊……都是她操纵权利之后，转化成来制约小队成员的一个个筹码。

Amanda Waller在美军的军情室里游说、推销她的X特遣队（自杀小队）计划

而Lex方面，他在自己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是无能为力的。他对父权形象的仇恨和畏惧（和在父权形象面前极度想证明自己）最直接的给出了他们父子关系的缩影。而父亲去世后，他对于控制的强迫、对于力量的饥渴简直到了有点病态。他想要力量，想比任何人都强大，但他本身却只是一个人类（他对于生在人类这样脆弱的躯壳之中也没少抱怨）。他知道Meta-Human的存在，但是他又未必能接触到所有的资料。所以他选择跟Waller合作，让Waller在自己的碗里分他一杯羹。我甚至认为bvs时期，Lex自己手里其实是有一些不成气候的Meta-Human的。只是没太大作用或者以后才会有下文。

为什么我认为他手里有Meta-Human？因为Suicide Squad里Waller说——以后打仗，不是你的（Meta-human )赢就是我的(Meta-human)赢。那么自然，谁拥有强大的Meta-Human就会占据极大的优势。作为一个我们已知绝对会在DCEU世界再掀波澜的常驻反派Lex来说，手里没有Meta-Human的可能性几乎为零。Meta-Human本来作为Lex和Waller之间，既有筹码和交换的链接也是彼此共享的资源。但是谁想到Black Zero Event（MOS佐德袭击地球重创大都会市）的发生不但创建了一个准乱世的舞台，更让世界认识了超人。而这个已经成为世界上最强大Meta-Human的壳杏仁——根本不鸟他俩。

在BVS电影的前半段时间线，Lex和（时间线背景里的）Waller眼睁睁的看着超人这个红蓝双色的Meta-Human旗帜人物，高调的（甚至有时还吃力不讨好）的忙碌于四处救火，有求必应的展现着物种优势。Black Zero Event造成的恐慌和局面，他俩心里是暗喜的（并且他俩都因此有了以后行动的最大借口和动机，Waller开始游说政府让她成立X特遣队（即自杀小队），Lex开始插手氪星战舰，氪石打捞、氪星科技和反氪星人的研究。）但在他们当时掌握的现有的对Meta-Human局势的了解中（bvs中我们得知，政府的Meta-Human 理论已建立多年。），Wonder Woman和海王等固然也非常强大，但这两位（或者还有其他强大的Meta-Human）是隐居、低调和不干预世事到变成传说人物的态度，眼下的世界只有超人是个天降的异数。

哈莉和Amanda Waller在预告片中的对话（未收录影院版） / Lex对恶魔自天上来的引用

而最不开心的，就是他们一开始根本对超人无能为力。因为超人既没有把柄，还不要钱，更不要权，而名呢……BVS的酥皮甚至是被盛名所累。而超人那人所不知的爱人（Lois是知名记者，可DCEU我认为她和超人的恋人关系并不是完全公开的，原因1 超人害怕公开会有人伤害Lois。原因2 作为“超人女友”的头衔，恐怕Lois听起来可远不如记者来的舒服，她不会想要。但只要稍作研究，Lex也立刻就掌握了这个情报）坚强又独立，也没有一颗女巫的心脏能被Waller握在手里（Suicide Squad电影中，堕落女巫最开始附身于June moone但却被Waller所控制，是因为她的巫女心脏被巫术的形式与身分离，字面上的落入Waller的掌心。）

Suicide Squad电影中的Midway City危机，图中是女巫的潜逃和灭世计划

本来，只要能hold得住，这两个人（Waller和Lex）的胆子是绝对不惜玩玩火的。看看Waller在Suicide Squad里搞得烂摊子（女巫出逃虽最后被小队消灭，却重伤美军军力和Midway City，造成极大的社会损失和恐慌）和Lex最后祭出的毁灭日吧（一样失控了）。而当Lex终于找到了Martha/Lois 这个超人最大弱点（他的所爱之人）后，更是毫不犹豫的，坚决的准备用上一把（因为这个弱点是一次性的，他只能在有限的时间之内来要挟超人，不可能指望长时间或者永远的把Martha/lois藏在超人找不到的地方）

出自BVS：正义黎明

当超人屈服于Lex的要挟之下，电影里那一刻Lex的手都在微微颤抖。他说：……神也对我俯首听令了。——如果可能，他是绝对很想控制这种力量的（漫画世界的Lex luthor也真的这么干过，虽然只是个超人的复制品），但是他又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做不到。（这一点上，Lex远比Waller要有自知之明也聪明的多，看的也更远。）乱世才更获利的Lex和Waller看来，超人这种强大无比但可控性极差甚至没有可控性的力量，（Lex认为）只有一种必然的选择，消灭。*注2（这也是我认为，Lex手里有一些Meta-Human但估计成色不佳的原因，太强大的如女巫Waller当然也不肯给他，而对Lex来说，他亦根本不想要他不能控制的“工具”。毁灭日是Lex的Plan B，是他自己在扮演上帝“造物”，也是他绝对要除掉超人的决心。我个人认为八成Lex自己是有最后的制约机制的，只是超人未死之前，不会拿出来罢了。而Waller的个人能力和宏观远不如Lex，她是个相对单纯的利己主义者，所以她能做的，也顶多是帮助Lex推波助澜，另外在超人死后暗自窃喜罢了。）

但这些都不是我前天晚上想讨论的重点，而是我在整理对话内容时，不受控制的话题延伸。我其实前天晚上一开始的中心非常简单，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在Waller和Lex眼中，无论Bruce在Lex corp黑到的，还是Suicide Squad结尾彩蛋里跟Waller拿到的那份更详细的（Waller形容为皇冠上的珍珠般珍贵）包含有闪闪、海王、钢骨的资料，是毫无……我就爆个粗口……是屁用没有的。——这个人居然想靠交朋友来组织自己的队伍？？以你一个普通人类？不是拿钱雇佣？？没有利益交换？？没有把柄制约？？这不是白日做梦吗？？——我甚至怀疑这两人明里面瘫脸（Waller直接哼了一声），肚子里都快要笑翻了。

SS彩蛋，Bruce以保护“Amanda Waller”为代价交换到了Metahuman的完整资料

然而这两个DCEU世界里搞不好是少数和老爷伯仲之间，算是最精明复杂、洞察人性的两位所不知道（不相信）的却是，这个世界上除了枭雄，还有英雄。他们和老爷还有正联其他人最大的不同，就是他们并不是好人，更不是英雄。他们不会知道Wonder woman沉寂了百年的热血已被点燃，也不知道超人的死让闪闪和钢骨这样的年轻人被感召、被撼动（Lex是一定程度上是预见到的，这也是他一定要超人死于污名的原因之一，揭穿一个伪神）。他们不知道，Bruce Wayne AKA Batman……活了四十几年没刻意跟人交过朋友的那位黑暗骑士，这一次交下的，却是一辈子，生死与共的朋友和战友……最后变成家人一样坚定的存在。（而Lex和Waller）他们不知道，他们不会懂。

………

我们俩聊到这里的时候，其实除了抱头一起哭了场鼻子之外，还在意见上出现了两个分歧，也就是我文中红字做注脚的两段话：

注1：在BVS里面，Lex的所有背后操作最关键的、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让Bruce毫不怀疑其实是Lex有把“超人威胁论”这个原本Bruce已有的观点和“如何杀死超人”这个下一步的必然选择，悄悄发酵加强后和再融合进Batman的思想中。让Bruce在黑入lex corp主机后，无差的同时拿到一些其实Lex觉得对自己毫无用处，但看起来又仿佛很重要的信息和资讯，绝对是对他真意最好的掩饰。

非君完！全！不！同！意！她完全不认为Lex在Batman对超人的杀意里有起到过任何的推动和助燃的作用，并且氪石也并不是他刻意让Batman取走的。Lex既不是全片最高智慧，Batman亦丝毫没有被愤怒和酒精冲昏了头。这里引用她的文章——贊那托斯式弒神計畫里面的一段来总结她的观点：

●对Bruce Wayne/蝙蝠侠来说他最后的目标是「判死超人，谁动手不重要」，这是在了解超人与人类间的结构性矛盾后自己判断的结论；这样想法的产生跟Lex完全无关联，也直到他实际与超人交锋之前都没有改变过●对Lex Luthor，jr.来说他最后的目标是「证明超人不是全善全能的「神」，然后判死超人，谁动手不重要」；想法的产生同样只跟自己的经验有关 ◆结论：在电影开始之前蝙蝠与莱总两人的目标本身就有很高的重合性，对彼此唯一的不确定因素是重合的程度。他们都不是因为什么人或外力操纵得到这个相似的结论的，只能说strange minds think alike英雄所见略同。

她的第一部分的理论我一开始是不能接受的，因为如果她的理论成立，不仅一些Lex的剧情疑似多此一举，某种程度上老爷的黑化就远比我之前认为和分析的要更加崩塌……你甚至可以说，在幡然醒悟，意识到酥皮有人性之前，他是这片子里另外一个反派了。

注2：Lex和Waller看来，超人这种强大无比但可控性极差甚至没有可控性的力量，只有一种必然的选择，消灭。

非君坚持认为，Lex对超人的杀意来自于一种救世主的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看透心理，包括他与Finch议员的对话。我引用和她的聊天记录来说明她的想法。

世界上最聪明的两个人：莱总和蝙蝠，不约而同想要除掉超人，而且只想要除掉超人。原因是因为，超人是最.强.的meta（而超人的存在本身就打破了持续数千年超能类跟人类的脆弱的平衡）

这一段说是我们的分歧，不如说侧重点不同，对Lex解读并不矛盾。lex绝对可以做到在世俗算计的同时心理上非常宏观。对于超人因为没有可控性而起的杀意和因为族群之争的杀意，这两件事完全可以相容，并合二为一。之后我开始详读她的贊那托斯式弒神計畫，我看到第二章的时候，对第一点已经开始动摇了。

因为我发现她的理论在很多细节上更好的解释了BVS的对白和剧情。尤其是Batman的Arc。这个对我来说是非常震撼的一个领悟……以前的思路完全被洗牌了（但并不是以前的解读全都被推翻了）。BVS突然之间又变成了一个有点陌生但更吸引人的电影。毫无意外的，我去重新刷了UC版，恨不得一帧一帧寻找我曾经错失的角度……最后的结果，就是你们看到的第三次重写版的本文。

那么到底，我和BVS的第二春（0- 0）又有哪些收获呢。如果您还有耐心继续看下去，就请再和我一起回顾下面这些熟悉的scenes，尝试以这个全新的角度来审视BVS的台词和画面。相信您会像我一样，再次被前所未有的黑暗跟难以想象的光明所撼动：

1、The Fall

可以说，开场Bruce的这段自白和年幼的他跌落蝙蝠洞的一幕，是他堕入黑暗无可自拔的开始。他从这里启程直到和超人兵戎相见，你看到的他永远只待在黑暗、角落、地下这样的地方，他的生命里最重要的主题是复仇……而坠落，从未停止。falling，thing's falling，man‘s falling这个概念充斥于整部电影，尤其是Bruce的故事线。（甚至连电影OP我们在DC的logo旁边，也看到了飘落的树叶。）

出自BVS：正义黎明开场

2. The déjàvu

Wayne财务大楼倒下的瞬间，成年Bruce的大吼和他的童年悲惨记忆犹如倒影一般重叠。他抱紧了刚刚救下却成为孤儿的女孩仰望天空。虽然Bruce没有看过也不知道Lex父亲的油画，但眼前的一切让他判定，那个从天而降的人就是一切的罪魁祸首。——即使身上穿的还是布满尘土的西装两件套，可Bruce的眼神，已随着黑暗骑士的主题音乐响起完全变成了Batman。

成年Bruce第一次出场，目睹大都会市wayne财务大楼的倒塌和superman的第一次现身

3. The Ask.

Batman/Bruce对超人的杀意，早在Black Zero Event的那天就已成型。 Lex对超人的敌视也在他第一次出场就表达的清清楚楚。Lex不但自己恨超人，甚至不断的撩拨和煽动一般的普罗大众对超人的仇恨情绪。而这样的动机和杀意站得住脚吗？不该被质疑吗？……于是，我们在后面几幕的一些台词里会不断的看到、听到以下这样语带双关的叙述和提问，包括最著名的“ Quis custodiet ipsos custodes? ”——Who watches the watchman 的墙壁涂鸦彩蛋也是在挑战和质疑Bruce甚至Lex的动机。（巡警视角解读来自JL podcast的Sam）

Lois在假吉米身份被拆穿和被杀后，与非洲军阀的对话。图右为batman第一次出场

第三人的旁观视角还不足够，蝙蝠洞这一幕开始Bruce的做为也被Alfred所质疑（而且应该不是质了一天两天了），甚至步步追问。而显然Bruce从一开始对他的管家/搭档就没说实话。

Bruce 对他的管家/搭档/家人Alfred 隐瞒了他的真意

4.The Detective

Bruce在这一幕里接近他的目标（从指导自己的拳手赢黑拳，到地下拳庄小酒吧的攀谈），成功的复制到了他想要的相关信息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，世界最佳侦探的手段颇让人刮目相看。但除此之外，我个人更感兴趣的则是Anatoli Knyazev不多台词里的这一句“ Good luck for one is always his brother's misfortune ”。实际上它让我想起“X战警：第一战”里Charles Xavier 获得他教授头衔的那篇关于“尼安德特人（早期智人）的远亲智人在突变后加快了进化过程，最后造成了早期智人灭绝”的论文。Meta-Human某种程度上来说，除了外星人的超人之外，就如同人类的兄弟手足。这句话的引用，亦有很大的嫌疑是在暗示Bruce对超人恨意的本质与Lex并无不同（但动机却有不同）。

世界最佳侦探出手

5. The first Nightmares （The " real " nightmare）

BVS最常被人诟病的地方大概就是梦的部分了，很多人觉得既然是梦又没有真的发生有什么必要拍进去呢？其实，梦境往往是挖掘和表现一个角色的最佳方式。尤其Batman/Bruce这样一个性格复杂，命运波折，善于把情绪藏进内心，一个人两个身份的人物。我们从开场的Beautiful Lie，被蝙蝠群抬着飞向天空的幼年Bruce片段更能够确定，他的梦往往包含着巨大的象征意义。（这几段梦的手法，也是非常充分的证明了BvS从来不是一部传统的超英“动作大片”，隐喻、暗示、梦境、双关、多关语的运用是非常文学和剧情类的手法。主旨是讨论人物和主题，并可以让观众一再回味。这与很多抱着去看三幕超英爽片的人的期待是不相符的，是失望还是惊喜却各占一半，显然，我自己是惊喜的那一半。）

The first Nightmares （The " real " nightmare）

我们在电影里看到的第二个Bruce的梦，这个梦是真的梦境（噩梦）。发生在他复制完手机资料发现“白葡萄牙人”及“氪石”和Lex有关（并且还有典型的属于Bruce Wayne的酒色生活）之后。但显然，美酒和美女并不能阻止他的噩梦（他对于从噩梦醒来后的处理只是，吃了片药）。我们看到这个梦里第一个镜头就是Slow-mo下，他左手持花走向家族的墓园（落叶falling，走向黑暗）。推开墓门，在一张“行走在燃烧城市间的米迦勒（michael）”彩色玻璃窗画前转身，伸出的手指被渗出的血迹染红，墓室裂开，巨大的人形蝙蝠从里面钻出，他猛的惊醒。而几十分钟后，观众们能看到在他准备杀死超人的一战里，也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，平行对称，右手持矛的镜头。在Bruce的梦里，义警生涯就像手持着鲜花敬献给父母一般的复仇（我猜他几十年的梦里，葬礼和墓园的桥段一直反复出现。），也是以米迦勒“绝对正义”之名度过的二十年。正如Lex父亲的油画倒置一般，既然恶魔来自于天上，那么代表光明的天使则必定来自于地下（可最有趣的是，这幅米迦勒的衣着却是红蓝双色）。Bruce对于除掉超人的执着，甚至在梦里也不曾质疑过（但梦境本身却质疑着他，他手上的这些年来不惜沾染的血迹，巨大的人形蝙蝠反噬，红蓝衣的米迦勒）。而这一切就在不久的将来，变成了图最右的现实（也差一点就让他铸成大错）。

米迦勒的画像出现在Bruce的梦里是非常有趣的设定，也是BVS这部电影相当文学化的一个很好例子。米迦勒是圣经里的天使名，被唯一提及的天使长，基督教中流传米迦勒守护着圣母玛丽亚（Mary）的灵魂，不让别人沾污。所以在墓室当中拥有米迦勒画像并不奇怪。而米迦勒这个名字还有一个意思就是“Who is like God?” （也部分暗示了超人的犹太教起源——这里可以参考非君的文章淺談超人，與「天使」意象）。我们看下图，图左是历来米迦勒在宗教艺术里的形象，他右手持剑，脚踩着恶魔的头颅，以正义之名行杀戮之事（是不是让人马上想起，Bruce和超人决战时，几乎杀死超人的那个动作呢？）。而图右是电影中，出现在Bruce梦里的米迦勒画像——头顶太阳之光。黑发蓝衣，红色披风，行走在燃烧着的城市之间。——电影里的这幅米迦勒，到底是在说Bruce，还是在说超人？电影画像的米迦勒的形象不但外观符合超人，在钢铁之躯里，他也正是为了人类而屠掉了佐德这个恶龙（恶魔）。而圣经里的米迦勒，还有一个最后审判时数算人的灵魂的天使，并审判人死后的命运的身份。这个铁面的“Justice”的形象，则是历来漫画里的Batman的中心思想。但如果Lex是对的，米迦勒被埋在墓室当中，那么电影里的米迦勒代表的是不是“来自于地下的天使”呢？Lex的天使与恶魔这个话题我们在后面的分析中还会再讲到，这个梗的重要性也远远被低估了。

宗教艺术里的米迦勒和BVS电影里的米迦勒画像